老夫聊发少年狂,光自High 不BB

  wingsama  

翅·冬(上)

 

雪越来越大了。

在半夜的巷子里上抱成一团虽然听上去很浪漫,但实在是太冷了。在我连续打了三个喷嚏后,佐助把我带回了它的家。

佐助住在当地郊野颇有名气的一株银杏树上——这棵树曾经被雷劈断,原本当地人都已经为它死定了,没有想到在没有被劈黑的地方居然又长出了郁郁葱葱的叶子,成为了一株强壮而丑陋的歪脖子树。

就在它已经死亡和活着的躯干交界处,卡了一个木制的信箱。

我猜想,可能是在某一年台风的时候,这个原本立于木叶镇一户民宅院子里的信箱被狂风卷走,最后卡进了这个位置。

对来我来说,其实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,我本来以为我要住在鸟巢里,每天都被雨雪淋湿呢。

信箱的门已经被撞到整个都歪曲无法被打开,佐助将入信口抠出了一个洞作为出入口。它先钻了进去,我比划了一下它的大小,悲伤地发现如果真的要以这个为家的话,以后都不可以发胖了。

但是里面居然比我想象的好很多!

为了防止信被弄湿,信箱整个内部被贴了一层金属,外面的光线只要照进来一点点,信箱内部也能显得非常明亮。佐助是只爱干净鸟儿,窝里面很干净,只有它蜕下来的一些羽毛。

如果说唯一不好的地方,那就是太冷了。

佐助这种原本就生活在亚洲的留鸟,每到冬天就会长出又厚又暖和被毛,再冷的天也能适应。而我不一样,我是来自热带的鸟,我们那边没有冬天,也就不会长出厚厚的、能越冬的羽毛。而现在,我没有皮毛的脚趾站在冰冷的家属上,冻得我瑟瑟发抖。

佐助站在我旁边,我又打了两个喷嚏,它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。突然靠近我,让我的爪子站在它的爪子上,翅膀也搂住我,一副孵小鸡的样子。

它的动作很突然,我有点懵,随后又觉得很感动(还有点害羞不过我也不会脸红所以无所谓啦)。但感动不能长久,我们两抱了一会儿,我就有点觉得傻乎乎的——难道我们整个冬天都这样抱在一块吗?会饿死的好不好?

乡下鸟就是乡下鸟,我想,过日子果然还得需要我这样聪慧顾家的鸟才行。

我们冒着风雪又去了一次超市。

我想着首先得要搞一些保暖的东西,最后还得要屯一点食物,能拿多少是多少。估计明天超市就会发现后门的那个窟窿,并把它补上了。

我在超市里偷东西的时候,佐助一直默默地跟着我,后来它听到了老鼠的声音,就拍拍翅膀跑到不知道的地方吃东西去了。我完全沉浸在购物(虽然没有花钱)的喜悦中,懒得去围观它捕猎。超市里的东西太多了,我真的好想搬空它,想想也不可能,只能挑了几样关键的东西偷。

保暖裤很舒服!兔毛大衣也很不错,哇,这件橙色的羽绒服看起来超级暖的啊!我咬住羽绒服的领子,将它从柜子上扒拉下来,它太沉了,我整只鸟都被它带到了地上。

佐助吃完饭来找我的时候,我正叼着羽绒服在地上爬。

“……把那个东西放下。”佐助无语道,“你就算拿走它也根本塞不进家里。”

“但是这个超级暖的!你来坐坐看!”

佐助没有理我,而是在整个服装柜台飞了两圈,最后停在了一个货架上,那边有很多针织的毛线帽,它挑了几个儿童款的,就点点头,示意我们可以撤了。

真的超级无聊的。

我东看细看,把唯一能拿得动的棉毛裤给偷走了。

 

雪还在下,黑夜中的天地一片苍茫,我看着地上逐渐被风雪掩盖的超市,心里默默道了声歉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佐助还帮你们捉老鼠呢,也算帮你们打工还钱啦。

回到家,佐助就自觉地站在屋顶上,而我先钻进去铺窝。先是把保暖裤均匀地摊开来,铺满整个底部,然后将毛线帽堆起来做了一个又柔软又暖和的床。我窝在里面打了个滚,第一次有了“这以后就是我的家了”的感觉。

佐助钻了进来。

我们两个窝在厚厚暖暖的帽子床里,就像所有的小两口一样挤在一块儿聊天。

天已经亮了,阳光从入信口照射进来,射在我们的眼睛上。我一点也不觉得困,只想和佐助不停地说话。

佐助也告诉了我,关于它的故事。

被小樱放生后,它只在南贺川经历了12次太阳升起。

南贺川确实是个很棒的地方,环境优美,食物充足。但是那边已经有一对燕隼,一个家族的黄鼠狼,还有一只经常来打野食的家猫。如此之多捕猎者聚集在这里,随时都有可能为了领地和食物产生战斗,而一旦在战斗中受伤,对于大部分野生动物都是灭顶之灾。

佐助就和燕隼夫妇打过一架。

它给我看它的伤疤,眼皮上有一条(这一条让它的眼睛血流不止,也让路过的乌鸦以为它瞎了),但最严重的一个在胸口,我想看,佐助却说已经痊愈了。

燕隼夫妇已经活了十几年,两只鸟合起来,连那只缅因猫也不是对手。佐助很快就决定要离开这个区域,到其他地方去生活。

但是去哪里呢?日本这么大,而它独自一只鸟,去哪里都无所谓。它朝着西边飞,那时还是夏天,食物充足,天气暖和。它每天都飞很远,居然一直飞到了海边。

听到这里,我身上的所有羽毛都竖了起来。

海边……

“你告诉我,我以前呆的大陆,就在海的对岸,可能是中国,也可能是越南。”佐助不带情绪地说,“我也想着,夏天食物这么多,我只要储存了足够的脂肪,说不定就可以飞回去。”

回家。

回到有父母、有哥哥的地方去。

佐助在海边呆到了秋天到来。

它终究没有走。

我没有问那个时候它在想什么,又做了哪些心里的挣扎。大概就是有这么一天,它突然想改变了主意,决定回到木叶来找我,于是它回来了。

它和我不一样,它是个只野鸟。能根据星星和太阳的位置来确定前进的方向,它很快就回到了木叶,但我却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。

佐助偷偷跑到小樱家阳台上偷看的时候,原本属于我的位置上已经被一只新鸟格取代了,那只鸟告诉它,它是被一个叫做井野的人类送来的。

那是一只头上顶了个鸡冠花的鹦鹉(我猜是凤头鹦鹉),白色的,会随地拉屎。小樱完全不敢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。这只鹦鹉也不会叫小樱起床,小樱每天都迟到,为此又买了两个新的闹钟。

佐助不知道我去哪里了。它不会讲人类的话,也不能问别人我的去向。它跟着小樱跟了一个多礼拜,试图在她经过的地方看到我。

然后它在实验室上遇到了悟空。

“它告诉我你去找我了,我当时就想飞回南贺川,但是它阻止了我。”佐助说。

悟空说的很对,可能佐助到南贺川找我的时候,我也已经飞到其他地方去了。如果我们两都在飞行,重逢可能真的会变得更加困难。佐助听从了悟空的建议,在木叶找了一个住处,留在这里等我。

它想着,如果我找不到它,大约还是会回到小樱身边去的。

我回想了一下,佐助回到木叶和我离开木叶并没有相差多少天。如果我再在家里呆一段时间,我是否就可以呆在家里等待它了呢?不过我并不后悔这趟旅行。这个秋天,我已经将自己变成了一只能独立活下去的鸟儿,如果当时佐助在家里找到了我,我只能成为它的拖累,一辈子都只能靠它养着。

所有经历的风和雨,都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,打造出了现在的我。

轮到我讲我的故事了。我仔细想了一下,觉得好像有很多话可以说,又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仔细想来,我经历的所有事情,只是一只普通的野鸟的日常而已。不同的是它们从出生就开始冒险,而我被人类圈养着,一次旅行就艰难无比。

所以我什么也没有说,只是靠在了佐助的肩上,睡着了。

我已经为接下来所有的困难都做好了准备。因为我知道,生活不仅是享受,还有艰苦和奋斗。

但大约和它在一起,一切都能平安迈过吧。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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